橘子但雪地限定版

时也命也

[彻迁]默

       沉默似乎是汉宫的底色。

  

  大抵是今日无事,刘彻看着身旁立着的中书令忽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中书令的身子应是养好了,”刘彻开口,目光也随之从书简落到了司马迁身上。恍然被唤到的人微不可查地颤动一下,只是恭敬回话,闭嘴后便泯住双唇不再出声。

  殿中本就少有侍者,仅有的几个也都是些不会说些什么饶了上位者清净的。司马迁答话之音一落,偌大的宫殿便彻底无了声响,可怕的沉寂笼罩在每个人周围。

  “朕记得中书令少时游遍山川,在途中可曾有些什么民谣乡曲能让朕听听,”缄默依旧由帝王打破,似家中闲聊的语句却平平生出威压几许来。

  “臣……”听得刘彻这话,眼中总是冷如死水的中书令似乎是因对年少的回忆突然生得几点微光于眸中,半晌才继续鼓唇出言,“臣现已不记得了。”

  刘彻对于司马迁的敷衍心知肚明,面上已微微显出愠色但未出言训斥,只是换了侧卧的姿势,看向已附身下拜的臣子。

  司马迁本已闭了眼,准备听得刘彻的冷嘲热讽,半晌未听回音,便抬了头,望见帝王幽深的瞳正盯着自己。

  司马迁慢慢挪到刘彻身边,乖顺地由刘彻将他揽住,没有一丝抗拒的迹象,仿佛君臣间本该如此。

  “中书令是在怨朕啊,”刘彻一边摩挲着司马迁腰间的软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陈述的语气将问句粗暴地推进司马迁的耳朵,一如话语的主人不容抗拒与挑战。

  怨吗?司马迁问自己,狱中的阴冷造成的两膝酸痛,嘈杂环境带来的头痛耳鸣,将要跟随自己余下岁月的流言蜚语、蔑视鄙夷和这残破不堪的身躯……哪一项不是拜这位所赐。如何能不怨?

  “臣不敢,是臣诬上不道,陛下留得臣之家人无虞,臣已感激不尽,”司马迁别无选择,在帝王面前他似乎没有怨恨和回旋的余地,正如此刻司马迁因刘彻的游动的手身子无法下拜只得向后靠些以表谦卑。

  殿中依旧沉寂,似乎只有刘彻一人还存生气。刘彻将自己的中书令圈进怀里,将下颚搁置在司马迁的肩膀上。

  

  太瘦了些,有些隔人,就像这人折不断的脊骨一样。

  

  刘彻这样想着,试是因此生了不满,一口咬上司马迁的脖子,听取闷哼一声,用舌在齿印上打几圈转,细细品味着臣子在自己怀中的颤抖和断续的吸气。

  片刻后,司马迁便恢复了镇静的状态,就像无事发生一样,没有分毫向刘彻讨巧的意向——他总是这般不会讨人欢喜——特别是面对刘彻的时候。

  作为大汉王朝的帝王,刘彻欲求之物通常只需要向身边人袒露些意向,便有人拱手奉上,偏偏司马迁,似乎不懂抑或不屑于此种门径,将关于刘彻的一切都推到漠不关心的界境内。

  “你留下来陪着朕,”刘彻贴着司马迁的耳说到。

  在臣子肯定的回答之后,大殿果然回归沉寂。

  

  沉默是汉宫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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